朝来白露细如鱼

微博:闲云一片不成鱼
一条冷酷无情的咸鱼
【已跑路 会诈尸】

兰陵三侠


☆兰陵组  友情向  假乐子  没有刀  伪all涉  伪瑶all




00.
兰陵三侠走在一起,都觉得自己是电灯泡。


01.
金光瑶把肘子端出来,擦着手笑吟吟道:“菜齐了,开吃开吃。”
薛洋用筷子把所有菜都戳了一遍,丧气道:“炒白菜,炒土豆,红烧肘子,大葱蘸酱,这都什么鬼东西,怎么吃得下去?”
苏涉把他的筷子敲下去:“你要吃肉就给你买肘子,还想吃什么?将就着点,这个月你糖钱没了。”
薛洋震惊:“你们连糖都买不起?!”
苏涉道:“买不起。”
薛洋又震惊:“你难道不能去街头卖个艺吗?随便弹个琴舞个剑什么的,本儿不就回来了吗?难道你忍心看着小矮子饥寒交迫吗?你是不是不想让他长个儿了?!”
苏涉埋头喝粥,道:“弹琴曲高和寡,不及耍猴讨喜。还是你更有前途。”
金光瑶微笑:“悯善,去把白糖罐子拿过来,让他吃!齁死他!”
薛洋:“哼!”


02.
兰陵三侠这个响亮的组合,是在晚饭桌上提出来的。
薛洋把桌子拍的啪啪响:“为什么又是粥!又是粥!粥里还不放糖!”
金光瑶冷漠道:“你已经把半罐子糖都倒进去了。”
薛洋大怒:“除了粥!还是粥!难道没有别的选择吗?!”
金光瑶道:“没有。你惟一能选的,是用咸菜或者咸鸭蛋送粥。”
话音刚落,苏涉把惟一一颗咸鸭蛋剥好放进了他碗里。
金光瑶把粥和蛋搅开,微笑道:“好了,现在你真的没有选择了。”
薛洋冷哼一声,双手抱胸,仰天怅然:“等老子有钱了,就把全天下的糖都买回来。”
金光瑶道:“那薛公子发达了,可别忘了我们这些难兄难弟。”
薛洋道:“那不会。我薛洋最讲义气,到时候什么都不用干,你们就陪我打打架吃吃糖炼炼走尸,咱们仨就是响当当的组合。比姑苏双璧、云梦双杰还响亮,名字我都想好了。”
金光瑶问:“叫什么?”
薛洋道:“兰陵三陪。”
金光瑶:“……”
苏涉手一抖,差点被嘴里的粥呛死,咳得泪眼朦胧才缓过劲儿:“宗主,你好歹让他读点书。”
薛洋道:“什么玩意,不读,滚。”
苏涉嫌弃道:“不知所畏。”
薛洋笑嘻嘻道:“要不你给我念,我要听睡前故事。”
苏涉把碗往前一推:“我吃饱了。宗主,悯善告退。”
金光瑶扯着袖子把人摁住:“你吃你的,别理他。你伤还没好,多吃点养养。”然后把鸭蛋黄舀进他碗里。
苏涉看着碗里渐渐浮起的金黄色油花儿,欲哭无泪。


03.
“行了行了,你要不喜欢就换一个。”薛洋把左腿拿下来,右腿换上去,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摊在位子上:“三陪不行,三侠总行了吧?兰陵三侠。”
“虽然听着像是某个景点,”金光瑶顿了一下,对苏涉道:“要不你抽空给他讲讲书吧?”
苏涉惊恐的瞪大了眼睛。
薛洋矢口否认:“我不要!你再给我请个先生!”
金光瑶叹气:“咱连买糖的钱都没了,哪来的钱给你请先生?悯善的学问比你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,你有什么不满?”
薛洋大摇其头:“你看他的字!娘娘们们,弱柳扶风,不好,不好。”
苏涉气结,又不会骂人,只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。
金光瑶疑惑:“他写他的字,关你什么事?”
薛洋答:“本来是不关的。可最近姑娘们总喜欢写个字画两笔做情趣。我一见那字写得跟苏宗主似的,老觉得嫖了他,怪别扭的。”
金光瑶:“……”
金光瑶:“你要不要解释一下,你哪来的钱去嫖?”


04.
一灯如豆,焰影摇摇。
“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。”苏涉挑了挑灯芯,道,“不用考虑我,你们两组个兰陵双花就行了。又好听又风雅。”
金光瑶沉默了一会儿,微笑道:“说起来,悯善见过男人单独带孩子的爆炸现场吗?”
苏涉:“……”
苏涉艰难道:“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傻兮兮的搞个组合?”
金光瑶望天:“谁没有个想要拜把子斩妖魔名扬天下的二逼童年呢,人多势众听起来比较威风嘛……你就当是哄孩子呗……”
苏涉头疼的揉揉太阳穴:“宗主以后莫要惯着他了,轮流做饭洗碗也还是算了吧,属下一个人做就行了。”
金光瑶激动的扑上去,照脸上啾了一口,顺带把人压了个结实:“悯善真是贴心,今儿别走了,嗯?”
苏涉涨红了脸,轻轻推他:“宗主又浑说,属下还得去给人讲故事……”
金光瑶煞时黑了脸,一挥袖子熄了灯。
“不许去。”


05.
薛洋:人呢!人怎么还没来?说不来就不来啦?我要听故事,不听不睡觉!他俩是不是又摸黑打牌不叫我?!
金光瑶:不能让悯善和成美独处一屋,万一成美睡着了给他用枕头闷死怎么办?上次被气哭的帐他还一直没算呢。悯善,委屈你陪我打一夜牌吧……
苏涉:宗主的手艺翻来覆去也就那么两样,薛洋洗碗不如不洗,我为什么要鬼迷心窍同意轮流洗碗做饭这种事?


06.
兰陵三侠大多数时候不会凑到一起。金光瑶一般窝在芳菲殿,苏涉呆在秣陵,薛洋倒是喜欢到处乱跑,最后往往金光瑶出钱给他善后,苏涉出力把人拎回来。久而久之,烦不胜烦。
薛洋号称这叫“薛洋出手,鸡犬不留”,金光瑶一边掏钱一边叹气,在你鸡犬升天之前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,别所过之处都鸡犬不宁的?
薛洋道:“不可楞!”
金光瑶道:“悯善可是说了,下次再惹事就打断你的腿,反正炼走尸不用腿的。省的你到处乱跑惹人烦。”
薛洋高傲的一扬头:“反正他也就是说说而已。”
金光瑶对此也很好奇,专门找机会问苏涉:“也没见你怎么忍别人啊,怎么这么让着他?”
苏涉:难道不是你拦着不让打?
苏涉深深的,深深的,看了他一眼,语气中有一丝淡淡的寂寥:“大概是因为,他喝豆腐脑是放糖的吧……”


07.
金家家学渊源,除了捞钱,还有赌博。上数三代,各个都是赌桌神仙。只是到了金光善,嫖的名头比赌响亮,这才渐渐不提了。只是逢年过节,招呼完客人就再也找不见金家主事的,准是又都上了桌。
金光善这桌标配是他老婆,他儿子,他侄儿。但他老婆手气太差,他儿子技术太糟,他侄儿总出老千。久而久之,金光善对打牌都失去了希望。没人陪玩,无敌太寂寞。
这对金光瑶倒是个好事儿,他能吃会算不藏牌,牌桌上把爹娘哄得很开心,大把大把银子输进金光善夫妇口袋,结果下了牌桌就被翻脸。
给金光瑶气的,我为了哄好你们头发都要愁光了,你们反过头又不认账了?
一气之下,把薛洋拎上牌桌。
薛洋一出手,就知有没有。金子勋哪还敢再出老千,裤子都输没了。
薛洋挺得意:“这就叫‘薛洋出手,鸡犬不留’,看见没有?小矮子,这个月糖钱……?嗯?”
金光瑶把满满一荷包银子塞进他手里:“谁要他的鸡啊!好了好了,你赶紧下桌,我输上两把。老虔婆要杀人了。”
薛洋道:“干!你又不是她那二十四孝的好儿子,哄着她干嘛?”
金光瑶道:“那怎么办,不哄着她,别说你的糖钱,咱连吃饭的钱都没有。”
薛洋道:“你连吃饭的钱都没有,哪来的钱哄她?”
金光瑶沉思:“羊毛出在羊身上?”
薛洋:“……”
“手气太好,想输也难啊。”金光瑶惆怅,“你别烦我,让我想想怎么不着痕迹的输给她。”
“想输还不容易,”薛洋笑嘻嘻道:“你把苏宗主叫过来,想输多少输多少。”
金光瑶道:“那不行,还不起。”
薛洋翘着二郎腿吹指甲:“赖着呗,就不给,气死她。”
金光瑶微笑:“赢了三七分成,输了栽金子勋账上。上次他欺负悯善的帐可还没算呢。我这就去叫人。”


08.
苏宗主打牌很有特点,从左到右一张一张往外扔,莫名其妙就糊了。
金子勋惊为天人。
金子勋诚恳道:“苏兄真乃神人也,金某有眼不识泰山!我这点身家可全在先生身上了,若您替我一雪前耻,金某另有重谢!”
苏涉看看他右手笑得暖融融的金光瑶,和左手笑得甜蜜蜜的薛成美,面无表情。
半个月后传来金子轩被高利贷追债打死都消息,金光善冲他老婆摔碗砸瓢,你怎么只认钱不认人呢?!
金夫人眼睛一瞪,我怎么知道他背后是勋儿?
金光善大怒,你知不知道你不知道就应该早知道?!
金夫人愣了愣,嚎啕大哭:“你为了个金子勋你就冲我鬼吼鬼叫?他是不是也是你在外面偷养下的?你说,你说啊?!你们金家就没一个好东西,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跟了你呜呜呜……”
金家门生听得战战兢兢的,问金光瑶:“您说,子勋公子死了,宗主会不会一怒之下禁赌啊?”
金光瑶微笑,道:“哪会呢,放心吧。宗主可不是因私废公的人。
“玩去吧,热闹点,大半夜怪吓人的。”
夜风漠漠,吹得房梁上白缦飞起来,飘得很高。


09.
薛洋道:“经此一役,我强烈建议我们换个名副其实的称号。”
金光瑶头疼道:“如果是兰陵三炮的话就不用说了。”
薛洋道:“你不让我说,你自己说?你是不是瓜?”
金光瑶道:“咱这个月饭钱又没了,你个芍能不能安静一会儿?”
薛洋道:“苏宗主不是种萝卜了吗,饿死你不成?”
金光瑶揉揉太阳穴:“他一种萝卜,别人就说他学蓝忘机。现在改行高利贷追债了。况且你是打算啃一个月萝卜吗?”
薛洋不耐烦道:“萝卜几时成姑苏专利了?啃什么萝卜,当然是我明抢,你拿萝卜抵债,不够就让他们请苏悯善追咱们的债。”
金光瑶长叹一声:“兰陵金家并不是靠抢劫发家的。”
薛洋打了个哈欠,道:“这不是哄金子轩那种公子哥儿的吗,怎么你都信了?”

10.
苏涉第无数次把薛洋从各种地方拎回金麟台后,终于忍无可忍正正经经的严肃吐槽了一次:“天底下哪有你这么当侠客的?你对得起你起的那个称号吗?!”
薛洋从他身上顺走荷包,翻出里面的果子边吃边心不在焉道:“随便说说,怎么你也信了?你跟小矮子是不是谈恋爱谈傻了?”
苏涉柳眉倒竖,咬紧牙关平息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,冷声道:“凭你怎的,最近少给宗主惹麻烦。”
“明白明白,”薛洋道,“瞭望塔好容易给小矮子加了点分,我说糖钱怎么涨了。可你也不想想,就这一件事,能救咱们哪个?”
苏涉看他一眼,如往常一样一脸嫌弃不待见的走了。
那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:懒得。


11.
金光瑶曾经问苏涉,苏氏的服饰那么像蓝家,不用改改么?
苏涉想了想,算了,麻烦,懒得。
他们说你模仿蓝忘机,不反驳么?
麻烦,懒得。
秣陵苏氏欺师灭祖,趋炎附势,见利忘义,甘为走狗,不解释么?
麻烦,懒得。
我做这些事,你不想想后果么?
……懒得问,不必问。
反正什么都懒得,怕麻烦。
金光瑶看他一点点把肉夹进藕片里,小心翼翼裹藕夹,那么麻烦的菜,他怎么又不嫌麻烦了呢?


12.
“咱们巡查瞭望塔,你把这小麻烦带过来做什么?”薛洋对金如松做个鬼脸,顺手弹了个脑崩。
小孩就在金光瑶怀里闹腾起来,哭着喊着要找娘。
“娘不在这儿,”金光瑶头疼的颠一颠他,“你要再哭,就回家去。”
当然是不可能的,他们这一路颠簸已久,哪能说回就回。金如松虽不聪明,却也有恃无恐,嚎啕起来,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。
薛洋笑道:“娘怎么不在?娘不是在那么。”伸手一指,正是苏涉带着人赶过来。
苏涉处理情报比他们落后了些,刚刚赶上来,没听见前面闹腾。还没来得及向金光瑶汇报结果,那金如松先闹着要他接手了。
金如松嚎道:“娘!娘!要娘抱!”嚎得苏涉抱他也不是,不抱也不是,满面通红,求助的看向金光瑶。
金光瑶瞪了薛洋一眼,对儿子道:“这是苏叔叔,你娘在家呢。”
金如松眨巴着眼瞅薛洋,薛洋吃着从苏涉身上顺的果子嘻嘻笑:“家里的是大娘,这是小娘。”
金如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,转头又哭得涕泪泗流:“小娘!松儿要小娘抱!”
金光瑶:“……”
苏涉甩给薛洋一个凶狠的眼神,到底还是把孩子接过来哄。
果然金如松就不哭了,又嚷饿。
苏涉问:“想吃什么?”
金如松抽噎道:“吃奶奶。”
苏涉问金光瑶:“宗主,公子一向喝牛乳还是羊乳?”
金光瑶神色复杂:“皆非。”
“那……?”那还能是什么?苏涉困惑。金光瑶的视线停在他胸前好半天,严肃的点了点头。薛洋在一旁笑得打跌。
苏涉煞时明白过来,脸色一下变得好看。和怀里的金如松对视好一阵,也不知道是否应该扔下他落荒而逃。


13.
最后从薛洋嘴里分出个果子妥协。
金光瑶道:“松儿,谢谢成美哥哥分你吃的。”
金如松从善如流,甜甜道:“谢谢成美哥哥!”
薛洋指指金光瑶,再指指苏涉,装腔作势怒问金如松:“你叫他爹,叫他娘,管我叫哥?”
金如松怯怯道:“那,那,叫娘娘么?”
薛洋:“……”
薛洋道:“算了,还是叫哥吧。”
金光瑶绝倒:“谁说松儿笨?一眼就看出了本质。你和娘娘也不差多少。”
薛洋撸起袖子道:“小矮子,你别动,本宫这就教你做人。”
金光瑶指指前面茶摊:“你不如去教教那位。他刚才侮辱你的甜口豆腐脑。”
薛洋道:“干!夔州小霸王教他什么才是王道!”说着就上去掀摊。
苏涉看得眼角直抽,问金光瑶:“宗主怎么就让他这么闹去了?”
金光瑶叹气:“哪位大侠不是路见不平一声吼,悯善你不也曾仗剑不畏艰险,怎的如今竟淡了?”
这是说苏涉在姑苏门下时随众人除水患那次,不仅弄丢了佩剑,甚至险些丧命。
苏涉淡淡道:“谁都有个脑子被驴碾想当英雄的梦,末了才知道,英雄都是早就定好了的。旁人挤上去,费尽心思,焉有两个不是笑话。”
金光瑶道:“到也没错。”


14.
兰陵三侠总算是攒了点钱,吃得起外卖了。吃了三天,大家一致决定还是让苏宗主做吧,甜咸适中,荤素得当。
结果重新开火第一天薛洋就摔了筷子,破口大骂:“苏悯善你什么意思!说你胖你还喘上了?!这菜里不放糖,能吃吗?啊?!”
金光瑶黑着脸道:“菜是我炒的,家里没糖了,你能吃就吃,不能吃找两块果子垫垫。”
薛洋奇道:“苏大宗主人呢?”
“下雾呢,你明天也该过去了。”金光瑶拨拉拨拉盘子里的白菜萝卜,“回来给你做全糖席。”


15.
苏涉到的时候,金光瑶刚刚准备睡下。兰陵夜很沉,金光瑶又住在个偏僻的小角落,一发静得怕人。
他用了很大的劲儿捏着苏涉的腕子 拖着他和自己并排躺下。苏涉被他圈紧了,被他喷在后勃颈上的热气打起一身鸡皮疙瘩。
金光瑶道:“咱们好久没打牌了,成美那混账耐不住寂寞,找别人玩去了。四个人,他们到正好凑一桌马吊。”
苏涉心想,凭他那技术,若没你打掩护,早给人打死了。况且他并没有钱,下去赌脑袋么?
金光瑶道:“也好,用不着我费心思帮他藏牌了。”
原来你们还藏牌啊,合着没一个好好打牌的。
金光瑶又道:“明儿咱俩打一天,气死他。”
苏涉轻轻嗯了一声。
滚烫的液体顺着他的衣领慢慢氤氲开,烫得怕人。
金光瑶喃喃道,组团也是他,跑团也是他,出了这家门,谁管他?
他又低低笑起来:“惯着也是你,不让惯着也是你。”
这却不知道是在说谁了。
金光瑶将额头死死抵在苏涉后颈上,绕过腰肢钳着他腕子的手一发收紧了。苏涉便把身子蜷得更紧些,让他搂着更舒服点。
兰陵的夜里若没牌可打,总是冷的心颤。


16.
部下来报,十万火急:“薛客卿又到处吃拿抢要了,这可如何是好?”
苏涉正在擦琴,随口道:“哦,先双规了吧。”
部下问:“双规了,然后呢?”
苏涉道:“然后?然后什么?萝卜施肥了吗?杂草拔了吗?债追回来了吗?没有?那你在这儿干什么?”
部下委屈:“不是说这事儿归您管吗?”
苏涉一根一根擦他的琴弦,“这我到是不管,你去找宗主罢。”
于是那部下果真去找了金光瑶。金光瑶诧异道:“这不是悯善在管吗?”
部下哭丧着脸:“苏宗主让把人双规了,然后说做不了主,让属下来请示您。”
金光瑶道:“这样啊。”
“那就罚一个月糖钱吧。”金宗主轻描淡写。
那部下几乎要晕过去了:“就这样?”
金光瑶疑惑道:“不够吗?那就再罚他吃一个月咸豆腐脑。行了,够重了。你去吧,辛苦了。记得去问管事领赏。”
部下:“……”

“早知道就让你打断他的腿。”金光瑶叹气,“反正他本来也没有糖钱的。”
苏涉点头,心想为什么总要我打断他的腿,那不是云梦江晚吟的活吗?


17.
金光瑶从没想过他真有勇气反抗聂明玦。虽然是在濒死的时候。他倒总想着自己一见了聂明玦便该落荒而逃。
第一句狠话放出来,倒是解脱了。他虽披着个教养壳子,却也想同薛洋一般,想骂便骂,想闹便闹。
薛洋一向是极怕疼的,才耿耿于怀了十多年,直到把常家灭门。可谁又想到临死了他会拼着断臂逃出来呢。
兴许是有了想做成的事,便不怕了。又或者本身就不怕,只是给自己藏起来,遮掩住了。
于是金光瑶想起苏涉一点一点裹藕夹,倒也不觉得麻烦了。
仿佛他们都很穷的那段日子,省吃俭用下钱笼络人心。薛洋总说着有朝一日鸡犬升天,大家吃吃糖,打打架,斗斗嘴,赌赌钱。
哪能升天呢?阎罗殿也不收的。
像他们这样人,千辛万苦从泥里爬出来,轰轰烈烈与这格格不入世界斗上一遭,也勉强算是不留遗憾。
倒像是苏涉说的,这琼楼玉宇,硬挤进去也容不下,何苦去做那笑话。
只可惜本身便是笑话。


18.
“话说那兰陵金家,那一年出了三个大恶人,号称是‘兰陵三煞’。那一个叫薛洋的,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,生的环眼鹰鼻,獠牙利爪,奸诈骇人,专挑嫩嫩的小娃蘸糖吃;
“又一个叫苏涉的,生得面目猥琐,虎背熊腰,时不常抠脚嗲毛,偏还要猴样戴人帽,捡那神仙似的公子模仿,甚是可笑。最是一条咬人的疯狗,手上沾了多少人命。而今化作一股怨气,常变作一条黑狗偷袭行人,最是阴毒。
“那为首的魔王叫金光瑶,生得矮小,猢狲也似,自那勾栏园子里滚出来,练了一身惑人的妖术,祸害了多少英雄。那做的恶事,三天三夜也讲不浸透。那薛洋苏涉具是他的爪牙,三个狼狈为奸,把个天下搅得乌烟瘴气,民不聊生。正邪两道都容他不得。还是那姑蓝家,出了两位斩妖伏魔的圣人,忍辱负重,终于把三煞一举扫灭。谁想邪火难尽,这一股怨气如今又出来害人。仙门百家如今以各处瞭望塔为据,集结了无数金银,多少好汉,誓要把这三煞涤荡干净,还天下个太平人间……”


19.
“苏涉要气死了。”薛洋翻个白眼,把那果子扔进嘴里大嚼,“可也是个美人儿,给他们说成抠脚大汉。”
一个孤魂不解,问他:“明明不是说书的这样,你怎么也不去辩解?”
薛洋冷笑道:“我自等这天亮便去。那金光瑶压在棺材里,早魂飞魄散了多少年?苏悯善最怕麻烦,焉有心情回来寻仇。便是我?我也不过贪口甜的罢了。地府里那群熟人没个会打牌的,没意思透了,我才不去。到奇怪他们这大动干戈,要压哪的怨气?”
那孤魂道:“你如今哪去?”
薛洋道:“去瞭望塔上转转,给萝卜拔拔草。”说罢便飘得没了影。
孤魂还冲着他喊,你可记得天亮了去跟他们理论啊。
边上一个野鬼叹道,哪有什么三侠什么三煞?依我说,不如叫兰陵三傻。
这天儿可哪有个亮的时候。


20.
兴许等兰陵三侠聚首罢。







Fin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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